我在风中奔跑着,迎面而来的风伴随着灰沙,打得我的眼睛刺痛。我不得不停下脚步,强忍着疼痛死死的盯着飘拽着的魂魄。只见她们在焚化炉的烟筒上绕了几圈,便在我的眼前消失了。
我不停的眨着眼睛,感觉有无数的沙子进入了眼睛里面,随着我的眨动不停的摩擦着,疼痛难忍。双手忍不住不停的揉着,泪水湿了一手。
我干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我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这个老头冤魂不散一样跟着我,而且现在又怎么会追着陆韩和李悠?如果被压的阻力车的老人是这个老头,他们应该是同一天离世的,为什么老头要追赶这她们?再按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去看,两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害怕一个老头?实在是无法理解,本来事故当天老头出现在我身边就无法理解。我实在想不到是什么原因,脑子里乱糟糟的。
正在这个时候,陆家人都向这边走了过来。陆韩的父亲看见我坐在地上哭着,立马跑了过来。一个劲的问道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我没有回答,抢过了他收上的矿泉水,拧开就马上冲洗着眼睛。在水流过眼睛时,我感觉到很多沙子被冲了出来。大半瓶水被我倒光,我不停的眨着眼睛,此刻感觉舒服了很多,于是便拉起衣服抹着脸。
稍微缓和了一下,我便对陆韩的父亲说:“没事,没事,只是眼睛进沙子了。”
此时陆家人都已近走了过来,几位亲友七嘴八舌的说着:“老板,你别太伤心”;“不要太难过了”之类的话。我抬头看了看他们,没想到他们会反过来安慰我。
陆韩的父亲把我拉了起来,我看着陆韩的母亲和宁外一个小伙子给捧着骨灰盒子,眼泪又不有自主的流了下来。陆韩的父亲搂着我的肩膀,用衣袖帮我搽着眼泪。
我看着他们捧着的骨灰盒子,心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滋味。前几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快一米八的英俊小伙,如今却只能化成灰躺在一个小盒子里。生命或者就是那么的脆弱,谁也无法摆脱早已安排好的命运。只是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不眷顾一下这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年轻人。想到这里,满是心酸,感觉自己或者就已经是一种幸福。
陆韩的父亲挽着我的手向殡仪馆的门口走去,路过那个办公室的时候,那郭经理冲了出来,追着我说:“先生,留个联系方式,或者加个微信也可以啊!”
我转头瞪着眼睛,给他做了一个我能做到的最狰狞的表情,狠狠的给了他一句:“去你大爷!”
我们一行人走出了大门,突然感觉舒服了很多,感觉空气都特别的清新。
拦了几次出租车,没有一辆停下来。或者这个地方出来的人,出租车司机多少有点忌讳。“我们往前面走吧,估计这里出租车都不会停车的,”我对大家说完,就迈步向前面走去。
没走几百米,几辆黑车走了过来说着:“去哪里?坐车吗?”
我问了一下,黑车真黑,十几公里的路程居然要200元,而且一分也不便宜。
没办法,估计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,出租车不停,而且那个黑车司机说了那句话也很在理,“死人活人一起拉,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拉这样的客。”或者这就是生活吧,要不是为了生活,谁愿意自己的车整天拉这些骨灰盒子。
最后叫了两辆车,其中一辆还多挤了一个人。陆韩的父亲说直接去酒店附近找个饭店吃饭,此时才想起,原来我们连中午饭也没有吃。
我这辆黑车的司机还很健谈,先是安慰了几句,之后就说:“你们就这样捧着盒子,除了我们几个都不会有人拉你们的。”他说着我看看陆韩母亲手上的盒子,我明白了出租车为什么不敢停车了。那个司机接着说:“我们就不忌讳这些,但其他人就多少有点忌讳,你们这样捧着走在街上,估计是人都躲着你们。”
我想想也是,想着一会捧着盒子进饭馆,真的不敢想象那些人会有什么表情,或者老板会直接拿着扫把把我们轰出来。看我不接话,司机又接着说:“你们这样去吃饭饭馆都不让你进,我这有一些袋子,外面都印着广告呢,别人看不出来,你要的给你两个。”
“好啊,那谢谢你了。”司机听我这样说,便马上说道:“你也别那么客气,你就随便给我包50块钱红包就好了。”
此时才明白,这黑车司机原来在推销他的袋子呢,心想他妈的真会做生意。要是陆韩看见我们这样被黑,以他的脾气,这个黑车司机估计吃不了兜着走,可惜现在已经是阴阳两隔。
下车的时候,我给了司机500元说:“给我拿几个袋子,后面的车钱你帮我给他。”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白色的袋子,上面印着什么门诊部的广告,全是新的,估计是人家搞活动的时候拿的。他打开数着给我,我一手抢了过来,直接拿了四个,他一脸的不乐意。
“几个袋子给你一百块还那么多意见?”我顺手指了指后面的车说:“那边还有一盒呢,一个袋子不够结实。”他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看见后面的人捧着盒子就没有说出来。
此时后面的司机也走了过来,我向着她说:“钱都给他了,你找他要。”说完把两个袋子交个了那个小伙子:“把盒子装好。”怎么也没想到后面这个司机递给我两个红包说着:“老板,多少意思一下,图个吉利。”
心中几千匹草泥马奔向了他,真没想到这伙人还有这样的套路。我顺手接过红包,往里面摔了张十元,每个司机给了一个。没想到这家伙却说:“老板,好事成双啊。”
“卧槽,你这是找抽吗?这样的好事成双给你家吧。”我突然非常生气的说道。拿着钱的司机伸手过来拦着我说:“别气,别气,他没看见。”说完给了后面的司机两张百元大钞,使了个眼色,那儿司机看了看前面的人还在装着盒子,于是就急急脚的走了。
我带着他们,本想着走远几步找个好一点的饭馆,但陆韩的父亲却说:“大家都饿了,就在附近随便找一个就好了。”我看了看他说:“往那边走一点,我请你们吃点好的,一天没吃东西了,这顿饭也不能太随便了。”
我话没说完,感觉到陆韩的父亲脸色有点变了。
“就这家,我请客,你把你们那些朋友都叫过来,我们喝几口,”他一边向饭馆走去一边说着,但我能听出,他的语气中带有几分不爽。
找了个大包间还没有坐下,陆韩的父亲就叫服务员先来两瓶酒。接着搂着我坐到他的旁边,严肃的和我说:“在我们贵州老家这叫丧宴,你把那些给了白金的朋友都叫来,我们得清他们吃饭。”这时我才明白,他刚才听见我说要请客为什么会突然不爽。
听他这样说,我只好给那些人都打了电话说了吃饭这事情。只有店里的几个伙计说会过来,其他人都以有事做为借口给推掉了,估计是忌讳这些吧。
服务员拿着两瓶酒进来,还没放在桌上就被陆韩父亲接了过来。拧开瓶盖递给了我一瓶,接着自己把那瓶拧开,对着我说:“咱两先来,这瓶我敬你的。”我看这架势,肯定是要对瓶吹了,于是马上和服务员说:“麻烦你给我们拿几个杯子。”
“那些下酒的小菜先来几个,我们人还没到齐,大菜一会再点。”陆韩父亲对着服务员说着,手里拿着酒向我面前的那瓶碰了碰:“咋们向来几口,这些天真的谢谢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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